陈独秀《金粉泪·五十六首》墨迹珍藏
《陈独秀五次被捕纪事》随书附赠
行无愧怍心常坦,身处艰难气若虹。
——陈独秀
面对陈独秀,面对这样一位哲人和诗人,面对这样一位百科全书式的人物,我们必须怀抱敬仰和敬畏,才能找到亲近历史的一种方式。
关于陈独秀的历史和人格以及他对于现代中国甚至对于我们内心世界所具有的意义,现在难以恰如其分地言说,要对其做出一分为二且恰如其分的文字表达,必然要具备相当的责任心。因为,其有限和无限的思想,其有限和无限的生命,以及其无双的毅力、定力、心力和独一无二的人生,需要时间用全新的尺度来衡量。作为中国近现代史上伟大的思想家、革命家、政治家、政论家、诗人、文学家、书法家、教育家、编辑出版家和语言文字学家,陈独秀不可复制,也无法复制。
陈独秀不是传说。
陈独秀是一个人。
瞧!陈独秀这个人,我们对他是多么熟悉又是多么陌生;而他距离我们是那么的接近又是那么的遥远,是那么的清晰又是那么的模糊。穿越时空、穿越历史甚至穿越世俗的常识,还是让我们先来看看与他同世的人们是怎么评说的吧——
章士钊说:“陈独秀者,原名乾生,一名仲,字仲甫,怀宁旧家子。早岁读书有声。言语峻厉,好为断制。性狷急不能容人,亦辄不见容于人。独秀则不羁之马,奋力驰去,回头之草弗啮,不峻之坂弗上,气尽途绝,行同凡马踣。”
吴稚晖说:“见独秀两个名词,尚以为是个绝世美男子。后我在《新青年》发起时晤到,正如韩退之所状苍苍者动摇者的形貌,令我叫奇。惟时黎元洪由副总统升任大总统时代的内阁,即定于上海霞飞路章先生的宅内,陈先生就像演赤壁之战,章先生充作诸葛亮,他充作鲁肃,客到之先,客散之后,只有他徘徊屏际。何以他们今日分道扬镳到如此?……所以若就时人动于感情的批评,止以章先生为开倒车者,陈先生为共产党的急先锋。”
张国焘说:“陈先生曾是新文化运动的领袖,此时充当中国共产党的发起人,确实具有多方面的特长。他是中国当代的一位大思想家,好学深思,精力过人,通常每天上午和晚间是他阅读和写作的时候,下午则常与朋友们畅谈高论。他非常健谈,我住在他家里的这一段时间内,每当午饭后,如果没有别的客人打扰,他的话匣子便向我打开,往往要谈好几个钟头。他的谈吐不是学院式的,十分的引人入胜。他往往先提出一个假定,然后层出不穷地发问,不厌其烦地去求得他认为最恰当的答案。谈得起劲的时候,双目炯炯发光,放声大笑。他坚持自己的主张,不肯轻易让步,既不大显著的差异也不愿稍涉含混,必须说得清清楚楚才肯罢休。但遇到他没有考虑周到的地方,经人指出,他会立即坦率认错。他词锋犀利,态度严峻,像一股烈火似的,这和李大钊先生温和的性格比较起来,是一个极强烈的对照。”
包惠僧说:“我是读书人,他好比书箱子,在学问上我受他不少影响,他俨然是我的老师,每次谈话都如同他给我上课,我总是很认真地思考他的话。陈独秀不讲假话,为人正直,喜怒形于色,爱说笑话,很诙谐,可是发起脾气来也不得了。他认为可以信任的人什么都好办,如果不信任就不理你,不怕得罪人,办事不迁就。”
陈钟凡说:“综观先生一生,早年从事革命,中年提倡新文化,及主持党务,晚年人狱乃以整理国故自遣。其思想方面,确然能站在时代的前面,领导着青年们向前迈进;所以他的一言一动,青年皆蒙其极大的影响,在近代文化史上,不能不算是开山人物。虽生平意气正盛,坚执己见,不容他人有商讨的余地;然而他的主张皆确有见地,不同浮光掠影者流,不随人脚跟转移。晚年理想太高,一时无法实现,这也有他思想的背景。.....他的思想,现在虽随着时代成为陈迹,而这种磊落光明、弘毅峭直的人格,虽千百年后也足为青年取法。这就是先生的不朽所在。”
王森然说:“先生乃革命队中最明耀之火焰,并且为中国革命中不灭之炬火”,“呜呼!策天下之乱者,靡不曰:愿得不世出之人才。陈仲甫氏以不世出之才,乃蒙天下诟。曰乱臣,曰贼子,曰奸险,曰凶残,曰共匪,曰狂徒,万喙同声牢不可破者,在其被捕后各省市之通电中可见矣”,“顾政见自政见,而人格自人格也。独奈何以政见之不合,党同伐异,莫之能胜,乃密报私隐,以陷害之?此村妪相谇之穷技,而不意其出于革命阶级也”。陈独秀“诚为一代之骄子,当世之怪杰也,惜仍以指挥行动之时多,精心研究学术之时少,虽有专一、有恒、自信之美德,致不能完成其哲学理论之中心,使先生终为政治家不能成为革命理论家,可胜惜哉”。
新文化运动的旗手和精神领袖陈独秀,深怀忧患,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抗战时期,流落江津,沧桑暮年,回首往事,陈独秀跟他自少年时代就结识的好朋友邓仲纯开玩笑说:“冯玉祥倒过袁世凯,倒过吴佩孚,拘囚过曹锟,驱逐过溥仪,反对过蒋介石,人称‘倒戈将军'。我和这位将军有点类似,因为他一生就誓作反对派,从反清一直反到蒋介石……”
陈独秀的篆书对联:
行无愧怍心常坦,身处艰难气若虹。
陈独秀在自传中说:“我的一生差不多是消耗在政治生涯中,至于我大部分生涯之失败,也并不足为虚荣的对象”,“我奔走社会运动,奔走革命运动,三十余年,竟未能给贪官污吏的政治以致命的打击,说起来实在惭愧而又忿怒。”他还曾经这样说过自己:“顽固不是我的性格,我认为对的,我是要坚持的,执拗的性质,我是有的,小时候,母亲骂我是个‘小犟牛',但是我知道错了,我并不顽固。把不合理的罪名加在我的身上,纵要我人头落地,我也不会承认。”他甚至说:“我半生所做的事业,似乎大半失败了。然而我并不承认失败,只有自己承认失败而屈服,这才是真正的最后的失败。”永不言败,永不屈服,永不低头,永不投降,这的确是典型的陈独秀精神。
1937年获释出狱后,他与胡适、傅斯年等人纵论世界大势时,依然充满理想主义地说:“即使全世界都陷入了黑暗,只要我们几个人不向黑暗附和、屈服、投降,便能够自信有拨云雾而见青天的力量。”
——这就是一个硬汉的性格,这就是一个硬骨头的宿命!
这就是一个硬汉的历史,也是一个硬骨头的悲剧!
行无愧怍心常坦,身处艰难气若虹。
陈独秀在狱中书赠刘海粟
真正的尊严不是来自多数人的意志,也不是来自统治者的威权,而是来自既没有功利又没有偏见的理性。当“终身的反对派”这顶不是荣誉的桂冠戴在陈独秀头上的时候,我们丝毫不怀疑在所谓的威权和常识的反对面前坚持己见并不是出于狂妄,而是一种理性的自信和独立思考的自由,是一种永远的坚持和不投降。
为了克服心灵与世不合的怯懦而不趋炎附势,为了保留内心与众不同的怀疑而不随波逐流,为了捍卫灵魂与俗不媚的干净而不同流合污,我们更有必要阅读陈独秀。在黑暗的龌龊的阴谋的卑鄙的政治面前,陈独秀人生五次被捕入狱之生与死的经历犹如苏格拉底之死,穿越千年时光在人间的精神时空得到了遥远的回响。
当70岁的苏格拉底被三名雅典人—一诗人米利图斯、政治家阿尼图斯和演说家莱昂诬蔑为一个怪诞的恶人,应该让他沉默或者处死的时候,他没有选择沉默,而是不放弃自己的哲学毅然决然地选择赴死。坐在赫里阿斯特法庭的被告席上,当500名由老人和伤兵组成的常常打瞌睡的陪审团中有360人投票赞成把哲学家处死时,哲学家最终的演讲曲终奏雅,激情满怀。他说:
我设法劝你们每一个人少想一些实际利益,而多想一些精神和道德的福祉。
我继续像平时一样说:“我的好朋友,你们是雅典人,属于因智慧和力量而著称于世的最伟大的城邦。可是你们岌岌于争名逐利,而不思考如何理解真理,如何改善自己的灵魂,不觉得惭愧吗?”
如果你们处死我,你们将很难再找到我这样的人。事实上,打个玩笑的比方,我是受神灵委派附在这个城邦身上的,这座城就像是一匹良种马,由于身躯太大,容易懒散,需要牛虻蛰一蛰……如果你们听从我的意见,就会让我活下去,但是,我猜想,不久你们就会从瞌睡中醒来,听从阿尼图斯的话,一巴掌把我打死,然后再接着睡。
当死亡来临,即使那个见惯了无数人死亡的狱卒也为哲 学家慷慨赴死而动容,尴尬地向苏格拉底告别: “你住在这里的期间,使我认识了你,在所有到这种地方来的人里面,你是最慷慨、最仁慈、最好的人……你知道我是来传什么信的: 那么,别了!要来的事不可避免,就请好自为之吧。 ”说完,含泪掉头而去。
然后,行刑者来了,手里端着那杯毒药。 苏格拉底在认真咨询了服毒的方法后,平静地接过杯子,手不发抖,面不改色,把杯子放到唇边一饮而尽,神色怡然。 守在周围的朋友们都控制不住自己,流下悲伤的泪水痛哭失声。 哲学家请求伙伴们将他哭得呼天抢地的妻子桑迪帕带走,让大家平静下来,并逗他们说: “这像什么样子,我的怪朋友!”然后,他按照行刑者教导的方法平静地躺在床上,安静地死去。 这就是哲学家的结局。 但后世都知道,他是同时代人中最勇敢、最智慧、最正直的人。 而指控处死苏格拉底的三个雅典人最终都得到了死神的耻辱的报应。
希腊和中国都是世界文明的发源地。苏格拉底之死给了人类什么样的启示?而陈独秀的悲剧命运又给了我们怎样的思考?
一个智慧的民族一个健全的国家一个健 康的人民,都必须要有勇气面对历史,直面过去,无论成功与失败,无论经验和教训,我们无需用所谓解构或所谓重构这些新鲜词语来解释历史来忽悠民众,那都只不过是新瓶装旧酒般哗众取宠的把戏而已,我们知道,遮做的时代已经过去,不争论的时代也已经过去,直面 历史,我们既不需要妄自尊大,也不需要妄自菲薄,用责任,用良知,用科学,用秩序,尊重历史的规律而不是潜规则。
当然,说真话、说老实话很重要,但比说真话、说老实话更重要的是听真话、听老实话。 因为如果没有听真话、听老实话的,说真话、说老实话又有什么意义呢?独秀先生就是一个说老实话、说真话的人,他曾在写给朋友的信中说: “我不懂得什么理论,我决计不顾忌偏左偏右,绝对力求偏颇,绝对厌弃中庸之道,绝对不说人云亦云豆腐白菜不痛不痒的话,我愿意说极真确的话,也愿意说极错误的话,绝不愿说不错又不对的话。 ”
当然,说真话、说老实话可以不分对与错,但听真话、听老实话需要爱听、会听、兼听、正确地听,然后用正确的方法去做正确的事情。1938年7月27日,陈独秀曾在《青年向导》撰文《说老实话》,自剖说——
我不敢自吹我是敢于说老实话,我只自誓:宁可让人们此时不相信我的说话,而不愿利用社会的弱点和迎合青年的心理,使他们到了醒觉之时,怨我说谎话欺骗了他们!说老实话的人一天多似一天,说老实话的风气一天盛似一天,科学才会发达,政治才好清明,社会才有生气,如此国家,自然不会灭亡,即一时因战败而亡,其复兴也可坐而待,否则只会有相反的结果!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在那个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战乱频仍、生灵涂炭的年代,陈独秀把个人的功名利禄悲欢离合都放在一边,用生命的炬火去烛照一代知识分子的良心与前程,用自己的人格精神担当了思考民族出路、引领时代步伐、重塑人生信仰的历史使命,至死也不改其独立书斋啸晚风的豪迈与狂狷。 作为中国现代文化的开拓者和思想启蒙者以及一个政党的创始人,无论在性格、气质、作为上,陈独秀都不可避免的有局限可圈有错误可点有瑕疵待估,但在 人格精神上却是高山仰止,立地擎天, 可谓是中国现代史上的大英雄。
陈独秀是一个内心光明的人,是一个灵魂 干净的人。鲁迅说:“假如将韬略比作一间仓库罢,独秀先生的是外面竖一面大旗,大书道:‘内皆武器,来者小心!’但那门却开着的,里面有几支枪,几把刀,一目了然,用不着提防。”
是的,陈独秀就是这样的一扇门,并为我们打开了另一扇门。
歌德说: “你不能停步,这才令你伟大。 ”是的,陈独秀一生没有停步。 没有停步,是因为信仰的痛苦; 因为痛苦,才知道热爱生活; 因为热爱,所 以承受苦难。
陈独秀好比古希腊神话中被缚的“盗火者”普罗米修斯,用民主和科学点燃中国革命的“天火”,一生都在困境、险境、绝境中挣扎和抗争,以至两个儿子惨遭屠杀、身处家破人亡的惨境也永不回头,最终成为“人类哲学日历上最高尚的圣者兼殉道者”(马克思语)。
陈独秀说: “世界文明发源地有二: 一是科学研究室,一是监狱。 我们青年要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监狱,出了监狱就入研究室,这才是人生最高尚优美的生活。 ”他是这么说的,也真正地这么做了。 言行一致,表里如一,他用苦难的一生践行了自己创造的照耀“五四”一代人的哲言。 正因此,苦难,才是历史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仰望他那一片深沉寥廓的星空,一如仰望自己故乡的天空。 他人格的魅力,宛如那蔚蓝色天空的黄金。
“推倒一时豪杰,扩拓万古心胸。 ”陈独秀为中国和中国人突破了近代到现代的第一道界限。 他为五四时代打开的第一片开阔地,是民主和科学。 他为世界发现了新的中国,拓展了世界的东方意识。 最重要的是,他使我们认识 到,中国人或者中华民族的文明是世界文明中最广阔最深邃最宽容最宝贵的一块。
而他个人的世界时刻都立足于生死的临界之间,存在于梦想与悲剧般的现实之间。 没有道路可通往他的尽头,没有鲜花开遍走向他的道路,没有怀疑能够抵达他内心的底层。 在中国现代思想的伟大革命中,没有人比这位永不甘心的狂飙者发现更多的思想新大陆,没有人比这位洪水猛兽的狂猖之人跨越并超越传统的历史的界限引领人们进入未来。 假如没有陈独秀,没有这位突破一切标准的伟大的超越者和“盗火者”,近代中 国对自己的秘密或许了解得更少,凭借他思想和精神的高度,现代中国能比往日眺望到更加遥远的未来。
历史是公平和正义。没有公平和失去正义的历史不是人类史,也不可能成为人类史。
1945年4月,毛泽东在中共“七大”预备会上说,陈独秀“是五四运动时期的总司令,整个运动实际上是他领导的。 他与周围的一群人,如李大钊同志等,是起了大作用的。 ……我们是那一代人的学生,五四运动,替中国共产党准备了干部。 那个时候的《新青年》杂志,是陈独秀主编的。 被这个杂志和五四运动警醒起来的人,后头有一部分进了共产党。 这些人受陈独秀和他周围的人影响很大,可以说是由他集合起来,这才成立了党”。
1942年5月陈独秀逝世前,毛泽东还曾说过:“现在还不是我们宣传陈独秀历史的时候,将来我们修中国历史,要讲一讲他的功劳。”
美恶不随天地老,磊磊落落向曙星。 与陈独秀有过接触的人,大都不甚承认他事功方面的作为,却推崇他在思想方面的贡献。最典型的是他昔日政敌吴稚晖在挽联中说他“思想极高明”而“政治大失败”。傅斯年认为他是“中国革命史上光焰万丈的大彗星”,“只注重我自己独立的思想”。就连陈独秀自己也默认胡适送给他的“终身的反对派”这个称号。
但陈独秀既勇于承认错误,也敢于担当责任,他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地否定自己中坚持“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实实在在是一个“终身的坚持派”,因为“他永远是他自己”!
文官不爱财,武官不惜死,则无往而不胜。
独秀陈先生, 一个堂堂正正大写的中国人!
陈独秀同志, 一个永不投降的中国共产党人!
陈独秀不是传说。 要讲一讲他的功劳,现在,的确是时候了……
《陈独秀五次被捕纪事》
中国青年出版社
丁晓平著
这是一部以陈独秀五次被捕为主线创作的陈独秀传记。
在中国近现代史上,没有哪一位历史人物像陈独秀的人生这样富有传奇,一生遭数十次通缉并五次被捕入狱却又大难不死,而他的每一次被捕都成为轰动全国的爆炸性新闻,随即发起的营救运动也一次又一次成为时代的焦点和媒体的热点。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声援营救他的人潮中,既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既有党内的也有党外的,既有党政领袖也有社会名流,既有同志同人也有对手敌人,既有显贵达人也有平民学生,洋洋大观,堪称历史奇闻。而其置生死于度外的大无畏精神和光明磊落的人格魅力,已成为历史的美谈。
本书不仅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陈独秀一生中几个重要时期的思想和斗争经历,而且记录了中国革命发展的若干历史足迹,是一部具有学术价值和阅读品位的作品。
【作者简介】
丁晓平 诗人、作家、评论家、出版人。1971年出生,安徽怀宁人。现任解放军出版社副总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青创委主任。全国新闻出版行业领军人才、中国出版政府奖优秀出版人物奖获得者。著有《中共中央第一支笔》《王明中毒事件调查》《毛泽东家风》《光荣梦想:毛泽东人生七日谈》《1945·大国博弈》30余部,900余万字,作品曾荣获中国文艺评论“啄木鸟奖”、徐迟报告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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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青年出版社
丁晓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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