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扬文字两巨星——读《陈独秀与胡适》_感悟随笔_研究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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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扬文字两巨星——读《陈独秀与胡适》

发表日期：2007年6月11日作者：张洪波【编辑录入：西城大官人】

陈独秀与胡适是上个世纪中国思想界和文化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同为安徽老乡，又是一对相知有素的老朋友。陈独秀出生于历史文化名城安庆，胡适出生于徽商发源地绩溪。恢弘的长江，一泻千里，东流入海，养育了陈独秀光明磊落、百折不回的个性；苍翠的山峰，重峦叠嶂，生机勃勃，培育了胡适求真务实、精明干练的性情。近几年来，学术界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不少学者对陈独秀与胡适进行个案研究，取得了可喜成果，出现了不少有分量、有价值的专著和论文，但把他们融会贯通于一书的专著尚未见到。2006年初，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由安庆师范学院教授朱洪撰写的《陈独秀与胡适》一书。正如作者所说，“陈独秀和胡适都是上个世纪风云一时的人物，他们对于后世的影响，无法估量，将这个影响现代中国走向的人物的交往、相关活动、思想及情感尽可能写出来，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课题”。因此，此书的出版，堪称这一课题的破题之作。笔者初读此书，觉得有以下几个特点：

　　主线明晰思路清楚

　　该书上起《青年杂志》（即后来的《新青年》）创刊的1915年，下止1962年胡适逝世，历时半个世纪。由于陈、胡两人的直接交往肇始于新文化运动，因此，该书将新文化运动的意义贯穿于两人交往的全部活动中，体现了作者的思想倾向和导向性。

　　《陈独秀与胡适》一书以一系列历史事件为背景，铺陈陈、胡交往的契合、矛盾乃至冲突。在新文化运动中，陈独秀是总司令，胡适为急先锋，既有相同理念，又有相异见解。由于两人所处的环境、所受的教育、所秉的性格、所持的爱好不同，随着交往的增多和深入，两人终于分道扬镳：陈独秀走上了倡导革命、宣传马克思主义、创建中国共产党的道路；胡适则信奉实用主义，主张改良，最终成为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代表。但是，阶级的差异、观点的不同，并没有撼动两人早期建立的牢固友谊。陈独秀虽身为中国共产党的总书记，但始终不忘好友胡适，多次争取他加入共产党与国民党的联合战线。胡适在陈独秀经济困难时和被捕后，不但给予经济救助，而且出面设法营救并到监狱探视。这些，都使得两人交往的经过丰富多彩，魅力无穷。

　　尊重史料不带框框

　　朱洪教授是研究陈独秀和胡适的专家，出版过《陈独秀传》、《陈独秀风雨人生》、《胡适大传》等专著，在20多年的研究中，形成了思路简约、笔墨流畅的学术风格和行文特色。在《陈独秀与胡适》一书中，作者尽可能利用了公开出版的研究陈独秀与胡适的史料，结合第一次世界大战、共产国际在中国的活动、北洋军阀战争以及中国近现代革命的历史背景，言之有据，源流清楚。在叙事叙史中，全书虽贯穿了作者的世界观和评史理念，但不用过多笔墨去对当事人进行或贬或褒的评价，而是尽可能客观介绍史料，让读者去评判。如“《新青年》的风波”一章中，陈独秀、胡适以及《新青年》同人对该刊的办刊宗旨及办刊地点有着不同的主张；在“问题与主义”的争论中，李大钊、陈独秀、胡适有着明显不同的观点；在科学与人生观的论战中、在对泰戈尔的态度上，陈、胡观点有泾渭之别，等等。作者对这些，均根据史料客观介绍，未作过多的主观性的是非评述。这种把审视权交给读者的方法是值得肯定的。

　　观照他人丰富陈、胡

　　作者对与陈独秀、胡适交往较多的一些人物也作了观照，从不同角度介绍了如蔡元培、李大钊、钱玄同、刘半农、鲁迅、周作人、汤尔和、林琴南等人在与陈独秀、胡适交往过程中的所言所行，这样，既可以使读者从一个新角度去把握这些人物，同时更丰富和拓展了人们对陈独秀和胡适的认识，并挖掘了相关历史事件的社会意义。书中讲述了胡适与钱玄同对文学革命的看法，既有相同之见，又有相异之说。在五四运动前夕，蔡元培与林琴南的论争，不仅为陈独秀、胡适的观点辩白，同时也提出了办著名大学的“兼容并包”主张。在文化的普及与提高的关系上，陈独秀更重普及，认为基础知识十分薄弱，谈何提高；胡适则强调提高，认为只有提高才能真普及；蔡元培主张“自动用功和平民教育”，作为学生来说，应自动用功，以补学问之不足，同时要致力于平民教育，提高整个民族的文化素质。这一思想的分歧和后来瞿秋白倡导“普罗”文化，反对胡适的“提高”，前后相承。又如书中介绍了汤尔和积极举荐陈独秀到北大及其在解除陈独秀文科学长之事的态度上和胡适对此事的评价，展示了北京大学的复杂性以及对人才的不同看法，这些虽是对个体的介绍，但可以使读者通过这些事件去体悟陈独秀与胡适的不同政见和他们之间的个人友谊。

　　图文并茂可读性强

　　该书配置珍贵照片70余幅，虽大多数并非第一次刊出，但也不无新面孔，图片被恰到好处地安排在书文之中，更有利于读者对图片的了解和对文义的把握。如陈独秀、蔡元培等老师与北大哲学系第二届毕业生的合影，陈独秀一只脚伸到了梁漱溟的前面，并说是梁的脚伸得太远，可见陈独秀的不拘小节。胡适和曹诚英女士等人1923年10月在杭州的合影，其他人都与胡适站立一排，唯独曹诚英女士坐在胡适身前的石堆上，俨然一对情侣的合影，让读者可以联想到他们之间的恋人关系。

　　《陈独秀与胡适》一书立足叙史叙事，克服了纯粹理论著作的抽象晦涩，行文流畅，有着陈、胡提倡的白话文风格，无论对学者的研究还是对史学爱好者的阅读都是一本不可多得的著作。

　　当然，不到27万字的著作，要把陈独秀与胡适的交往完整无遗地交代清楚明白，不无单薄之嫌。但是这本书的出版，在陈、胡关系的挖掘上，应该说向前迈出了可喜的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