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革命失败后,陈独秀陷于极度的苦恼之中。他认为,共产国际强制推行的与国民党党内合作的路线,是大革命失败的主要原因。可是,共产国际却将责任全部推给他,他为此而愤愤不平。党内同志因共产国际的态度,也对他改变了往日“党的领袖”的形象。他是个自觉的人,立即给中央去信,辞去所担当的领导职务。张国焘和周恩
来、李维汉、张太雷、李立三等组成临时中央常务委员会,主持中央工作。1927年8月7日,中央政治局在汉口召开紧急会议,共产国际代表罗明纳兹就是不让陈独秀参加会议。会后,瞿秋白为临时中央政治局总负责,以取代张国焘的临时中央常委会。
张国焘不甘心失意和冷落,便想重新组织新党,以在政治上再次崛起,他把这个党命名为工农党。这个党不是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而只是一个国际主义的友党。他很想听听陈独秀的意见,并借助“老先生”的余光,使酝酿中的新党更有召唤力。可是,他又觉得无颜去见陈独秀,因为,大革命失败后,为了表白自己的“清白”,他对陈独秀也是口诛笔伐,甚至拍着桌子辱骂。他知道,这个新党因独立于共产国际,必然会使陈独秀乐于接受。他还是硬着头皮去见陈独秀,果不出所料,陈独秀听着听着,已有认同的表示。但是,他细细想来,又觉得有诸多难以实行的地方。张国焘在《我的回忆》中说:对我的建议大感兴趣,认为是合情合理的改变党内现状的要图;但他似在遭受这许多打击之后,已无足够的勇气来负担这个艰巨任务,因而他提出了实行起来会遭遇许多困难的话。首先是共产国际不会平心静气的考虑这个建议,仅会予我们无情的打击。同时西欧各国的共产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不重视东方问题,自不会予我们以有力的支持。再就内部状况来说,即使多数同志同意我们的见解,经费问题也是难以解决的。
1928年5月,共产国际指示中共中央,将在莫斯科召开中共六大,并且特意提名陈独秀、张国焘、蔡和森、邓中夏和罗章龙为六大代表。可是,陈独秀却拒绝去莫斯科,他对张国焘说:“国际全诿过于我,并有牺牲我的意向,党内不能平心静气的讨论,我去干什么。如果六大能取得料想中的成绩,我也不会再对国际和中央持反对态度。”可是,斯大林却一直对陈独秀存有戒心,认为陈独秀因排挤出新的中央,有可能重新办报,重新组党,以和共产国际抗衡。他在莫斯科接见张国焘等时说:“陈独秀是否能找到必需的钱和获得其它的条件来办一张报纸。”张国焘告诉斯大林,陈独秀因从事共产主义活动,过去诸多的社会关系已经断绝,许多昔日朋友多已在对立的营垒,他们已不可能在财力上支持陈独秀办报。张国焘还告诉斯大林,尽管陈独秀与中共中央有分歧,他的那些政治歧见的朋友们,仍然把他当作一个共产党员,他仍然不能从事公开的社会活动。
1937年8月,陈独秀获释出狱,并由南京溯江而上来到武汉。这时,已经叛党投靠国民党的张国焘也在武汉,他得知陈独秀到武汉后,便多次前往拜访,再谈另组新党的问题。然而,每每至此,陈独秀则闪烁其词、不置可否。包惠僧回忆说:“有一天,张国焘对我说他想再组织个共产党,想拉陈独秀来顶这块招牌,陈独秀没有理他。后来陈独秀对我说:‘张国焘想拉我,我对他说我没有这个能耐。’”(张家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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