谒独秀陵园
发表日期:2004年12月11日
作者:卞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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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日期:2003年4月17日 出处:温州日报 作者:卞毓方 已经有520位读者读过此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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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1-07
陈独秀祖传的老屋,已从安庆城内彻底消失。所幸,郊区还保留有他的坟墓。 墓地遭际,也是人世荣枯的投影。陈独秀一生结过三次婚,元配为前清安庆统领高登科的长女高晓岚,再婚为高晓岚的妹妹高君曼,晚年又与女工潘兰珍同居。独秀大概是在辛亥革命前后,背弃晓岚而与君曼结合,并双双搬居他乡。独秀的发妻晓岚,则一辈子苦守在安庆老家。晓岚生前,在城外叶家冲置了一块茔地。她嘱咐唯一留在身边的小儿子松年:我死后,就埋在这里。墓旁留一块空地,将来你爸爸百年归天,务必要和我合葬。 哀哀此心,生不同林,死要同穴。松年谨遵母嘱。一九三○年,高晓岚在凄凉寂寞中谢世,葬于她预先买下的茔地。十二年后,陈独秀在江津病故,就地安葬于康庄。又过了五年,松年扶先父灵柩回原籍,与先母合冢。 所谓合冢,也就是一丘黄土,外加半截石碑。为安全计,碑上不敢刻“陈独秀”的大名,用的是他科考时的用名“陈乾生”。从此,每年清明,松年都要带儿女上坟。当然是偷偷的,尽量避开熟人的耳目。到了六十年代初,连偷偷摸摸的祭祀也被迫停止。直到十八年后的一九七九年,他才再次前往。那天,他在坟山上左找右找,整个茔地都不见了,更不用说祖坟,石碑。 斜阳衔着滴血的哀伤。恐惧荆棘般扎满松年的心。 幸亏遇到当年抬棺的一位老农,帮他在杂木林中找出祖坟。这回留个心眼,他选择了墓旁一株笔直的青杉,在齐眉的高度,剥去巴掌大的一溜树皮,作为记认。然而,当他下次再出现在茔地,甭说作了记号的那株青杉,整片树林都遭人砍伐,只剩下一截截残桩。 这样下去不行!松年啊,你要是连祖坟也保全不了,又如何对得起父母的在天之灵! 可是,不这么办又怎么办?谁会理睬脚下这一丘黄土?谁会理睬墓主陈乾生? 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荒烟蔓草间腾起:何不干脆公开墓主的身份,争取政府的保护? 松年于是向安庆市有关部门写信,报告原委。这封信,写得正是时候,很快就有答复,很快就见行动。一九七九年十月,值陈独秀诞辰百年之际,安庆市政府拨款,协助陈松年重修祖坟。 尽管款额有限(统共才花了几百元,包括清理荒秽,平整墓地,挖土垒坟),行动却带有石破天惊的历史性,侧身荒废的陈独秀之墓,终于熬过了遮遮掩掩的日月,堂而皇之地向世人公开。 修复是以延年、乔年、松年和鹤年四人的名义进行的。墓前嵌碑,上刻:陈公仲甫字独秀、母高太夫人合葬之墓。 经历了生前身后无数次的“大考”,“陈乾生”的科考名再度完成使命,退出草莽,“陈独秀”的大名又开始重见天日。 一九八一年,松年的小女儿长璞,为爷爷的若干历史遗留,径直上书中共中央。小平同志阅信后,就其中提到的坟墓一节,作出如下批示:陈独秀墓作为文物单位保护,请安徽省考虑,可否从地方财政中拨款重修,并望报中央。 这就引发了第二次修葺。鉴于小平同志的批示,没有涉及对墓主的任何评价,经办人员在设计方案时,着实费了一番苦心。结果,土丘改成水泥,四周铺以石板,围以石栏;碑高及人,上镌“陈独秀之墓”(注:既非同志,亦非先生)。而墓顶却维持裸露,一任黄土冲天,杂草疯长。人说,这是象征盖棺而未论定。不知这是出自哪一位天才的构思,或联想? 是说也有道理。一个大起大落、毁誉交加的复杂人物,常常要等时间老人剔伪存真、删繁就简几十年几百年,才能完成最后的造型。 如是又经过了十多载夏雨秋风。此番,我迢迢千里前往拜谒,浮现在青烟绿霭中的,是新近又加以扩修了的墓园。墓为圆顶,高四米,直径七米,通体用汉白玉砌成。四周石板,石栏,石阶,用的也是上等白石。占地达一千多平方米。石碑愈见高大,上面镌刻的,仍然是“陈独秀之墓”五颗孤单单的大字。 “这只是首期工程,”陪同我的安徽省人大常委、诗人卞国福先生,指着四下里的山坡、林木,介绍说,“还有二期,三期。规划中,要修成一座很壮观的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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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人:huobingdao |
IP:222.34.3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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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人邮件:huobingdao@163.com |
发表时间:2005/7/15 9:42: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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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称独秀,后称先生;历史会给先生正确评价!可是我们每…[详细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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