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中国最高档的拍卖行“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从在美国的胡适儿媳妇手中征得“陈独秀致胡适等人13封信信札”(实际上11封是陈独秀的,另2封是陶孟和和钱玄同给胡的信,拍卖行故意标为陈的13封信札,显然是为了提高行市)。接着印了拍卖广告,要在“中国嘉德2009年春季拍卖会”上竞价拍卖。
5月28日,国家文物局听说我从外地回到北京,来了个电话,说有一批陈独秀的信请我鉴定。因为我30年来收藏有196封陈独秀的亲笔信影印件、复印件和照片,还有陈的诗、文、字联的笔迹数十件。
第二天,国家文物局的同志拿来了“13封信”的影印件,说已经请二位专家看过,还有些疑问,不敢确定是真品。如果是真品,乃是国家重要文物,国家决定与胡适儿媳妇商量,以较合适的价格收购,然后陈列在五四“红楼”里举办的新文化运动纪念馆展览,既是这个纪念馆的“镇馆之宝”,并得到很好的保护,又可以供广大民众和学者参观使用,免得继续流散在民间。
因为这些信主要是1920-25年陈独秀从新文化运动转向建立共产党政治、从文化救亡转向政治救亡过程中,与胡适为首的坚持文化运动的北京同人之间的矛盾斗争情况。我将其对照自己收藏的陈独秀字迹、签名和其内容与已经在国内公开发表的有关信件对照,发现不仅完全是陈独秀的笔迹,而且书信往来,互相衔接得天衣无缝。在上海从事建党的陈独秀与北京胡适等原《新青年》编辑部同人之间,从难分难舍到无奈地断绝关系,内容十分动人。这些信在国内从来没有发表过,填补了一些非常珍贵的历史空白,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和历史价值。
因此,我果断地鉴定其为真品,给以较高的书面评价,并回答了有些人的疑问。国家文物局的同志也很高兴。我们互相预祝能得到成功,使这批珍贵文物回到国家手中,人民手中。
可是,两天过去了,我得到了一个很不好的信息:国家文物局下手晚了:这批信已经被某个神秘人物,以550万元的高价拍买走了。国家文物局不可能以如此高价进行竞买!
我一听十分怅惘。现在竟然有人“富能敌国”。但是,只要有一位国家干部的贪污犯,扣其一笔赃款,这550万元,又算得了啥?
自然陈独秀若地下有知,也会说我的信是清白的,岂能用脏款,还是“留在民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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